“2019中银劳动法与人力资源合规论坛 ”将于8月13日如期举行， 借此机会，我们十分荣幸地采访到了本次活动的牵头人——中银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杨保全律师。

印象中杨律总是西装革履，儒雅有礼，对视时眼神里透露出坚定柔和的光。眼睛最接近一个人根植深处的灵魂，在工作接触中，杨律也始终如一，正如他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那样：始终坚定，温暖柔和。

采访前，杨律身体不适，打扰时感到尤为不好意思，但杨律依然积极、严谨、耐心和高效，态度一如往常的亲切。生活的琐碎和岁月的磨练，有时会让人不堪忍受。但有一种人，能在变幻无常的生命旅途中，用广阔的胸怀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将林林总总的经历揉至细碎融进生命，沉淀出深入骨髓的温柔，将不甘变作不凡。

年少时不太喜欢温柔这个词，觉得棱角分明爱碰撞才会与众不同，越长大越明白温柔的难得，海纳百川，能抵抗这世上所有的坚硬。作为一名律师，需要深入黑暗，面向阳光，相信这份温柔的力量，也在支撑着杨律一路奋进向前。本次访谈有聊到杨律作为一名专业的劳动法律师对这个领域的见解和剖析，也有聊到杨律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以及杨律作为一名非常年轻的高级合伙人对年轻律师们发展的建议，有不少实务的干货，期待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有所收获。

杨保全律师，多家知名机构及企事业单位特聘常年法律顾问，尤其在企事业单位劳动用工、规章制度建设、裁减员与人员安置、保密及竞业限制、用工成本优化、社会保险、仲裁与诉讼等方面具有丰富经验及多起成功案例。

访谈全文

本次活动以“薪税保背景下企业降本增效之道“为主题，请您介绍一下该活动的主题和亮点。

杨保全：在给很多顾问单位，包括一些非客户服务的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企业在社保新政、个税新政背景下的合规问题的严重性。在实践操作中，大部分企业基于成本考虑、历史习惯等原因，合规做得不到位，尤其在社会保险基数的合规方面，普遍存在基数不足、不合规的现状，这成为很多企业的一个痛点：合规成本太高，不合规法律不同意，在新政背景下，如何在合规与成本之间做一个优化？为了解决这个痛点，在薪酬、税务、保险政策频出的大背景下，我们确定了企业的降本增效之道这个主题，期待帮企业答疑解惑，找到一些破解的路径。

这次活动的亮点，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会从员工关系的角度，从各个维度去探索与创新。在本次活动中，我们请来了各个行业的专家，包括社保专家，会从社保优化、合规的角度作出非常具有实操性的建议；以及财务专家，财税不分家，很多人力懂员工关系、懂薪酬，但不懂财务，如何将人力与财务结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同时还包括仲裁专家，会从劳动关系的构建、非标准劳动关系的形成角度去探讨灵活用工等问题；当然，还有法律专家，从法律的维度去思考这些问题。

劳动法领域近期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动向？

杨保全：劳动法最近值得关注的新动向，恰巧就是我们本次活动的主题。原来的劳动法是单一的，但是现在单一的劳动法已经无法解决客户的需求，尤其是在个税新政出台的情况下，个税和劳动法怎么结合，在社保新政出台的背景下，社保怎么跟劳动法结合，这些都对专业律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一些新兴的行业，网站、互联网公司在做知识产权和劳动法的结合，在做保密、竞业与劳动法的结合，在这些领域提出了很多边缘化的思路，我们也正在针对这些领域深耕细作。

最近感受比较多的，是关于劳动法细分领域的一个动向。其中，保密和竞业限制是现在新兴行业面临的一个问题，大众创新万众创业，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自主创业，也有一些加盟到原来的竞争对手公司，于是在竞业限制这个细分领域，便多出了许多相关案件和讨论。

选择成为一名法律人，往往带着信仰而来。在法律行业耕耘十余年，现已取得非常卓越的成绩，回归原点，请您分享一下选择法律职业及劳动法领域时是出于怎样的情感和初衷。

杨保全：我幼年时生长在农村，看到、听到过很多不公正的事情，但却无法解决，所以从小就在想，有没有一种机制、一种职业能够以公平正义为目标去做一些事情，律师职业恰好具备这种特性，追求公平与正义，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再者，我喜欢做公众的发言、写文章等等，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成为一名优秀律师应当具备的条件，因此选择做律师也是基于我的一些优势。高考填报志愿时义无反顾选择法律专业，毕业以后坚定地选择从事律师行业，一直坚持做法律人的信念，心无旁骛。

关于劳动法领域，要回溯到十几年前我执业之初，当时恰巧赶上2008年《劳动合同法》的实施，我预料到这样一个专业领域会非常热门，非常有需求，所以当时选择定位劳动法领域。从咨询到案件，到项目再到培训，做得越来越多，在这个领域有了一定知名度，身边的人就会给你画圈儿、定性，就这样，我成为了一个劳动法领域的专业律师，经过在这个领域十多年的深耕细作，对于劳动法的领会越来越深，便更坚定了这条道路。

在此过程中，一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令您记忆深刻的？

杨保全：分享两个记忆深刻的小故事。第一个是在2009年，我执业之初，有一个委托人的老公在工地上发生了严重的事故，受到重大伤害，在委托我们代理之前，已经有了两年多的维权历程，经历了仲裁、一审、二审，但依然败诉，没有得到任何赔偿。之后他找到我们团队，我们另辟蹊径，重新确定了法律关系性质，提出了新的诉讼思路。在这转换思路的背景下，最终为委托人争取到了40多万的赔偿。在那一年的圣诞节，委托人冒着大雪提了一篮苹果送到律师事务所，送来一面锦旗对我们表示感谢。那一刻感觉能给委托人，能给他们的家庭，甚至家族带去希望，这远比财富的获得更有价值。当时我感触颇深，自此也更坚定了从事律师这个职业的决心。

第二个小故事，是在我儿子小的时候，我在家接听电话时，聊到的都是涉及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的内容，于是我儿子耳濡目染，后来他写的小文章，说出来的话，总能提到“劳动合同法”等类似的字样，这也使我感触颇深，没想到这个职业对于孩子的感染这么多，影响这么大。

在交流过程中，总能感觉您非常亲切，谦逊有礼。在您看来，与人交往需要一些怎样的哲学？这种处事哲学对您的律师职业有些什么帮助？

杨保全：因为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和优缺点，在我看来，能发现别人的优点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在与人交往当中，我一直秉持这样的理念：与人为善，要多倾听，能够热心地帮助人，做一个专业的人，一个对别人来说有营养的人。

我在微信朋友圈相对来说比较活跃，希望能向外人展示我除了专业以外，有爱和有营养的一面，我觉得这对于律师职业也非常有帮助。很多人以为律师是一个冷冰冰的职业，如果能有温度，会给别人非常好的体验。所以很多人跟我说，看你朋友圈觉得你真是一个有爱的人，可以向您咨询一些法律问题吗？这样的咨询和对话会让我特别有成就感，我希望成为这样有温度的人，温暖的、温柔的人。

您带领的团队氛围非常好，能否请您分享一些团队管理的经验？

杨保全：团队建设是让我比较有自豪感的一件事，我们不是一个人在工作，而是一群人共同为同一个事业打拼。对于团队，我会因人而异，考虑到不同人发展的不同状况，包括他们的职业经验、客户大小等，以此分配事、薪酬等，希望能为大家提供一个充分的空间，一起奋斗。我们团队的氛围特别好，只要我在所里，每天中午大家会一起吃饭、交流、开开玩笑，期间既会有专业的探讨，也会有生活的交流，大家很亲近，也会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开展工作。这也是我的一个期待，希望我们的团队能够很稳固，共同进步，一起走得更长远。

之前见过您和孩子相处的照片，非常温馨幸福。律师工作是非常忙碌的，您平时怎么平衡家庭与工作之间的关系？

杨保全：律师这个行业本身是非常忙碌的，陪伴家人的时间很少，但是我有一个理念：爸爸对孩子的成长作用是很大的，是不能缺失的。在这样的理念支配下，白天我会拼命的工作，晚上回完邮件，处理完工作之后，会陪陪家人和孩子。除非十分特殊的情况，周末我是不安排工作的，都用来陪孩子。不能永远只有工作，也不能永远只有家庭，在我看来这个东西是可以实现一个有机平衡的。

中国法律市场正在快速扩张，请您分享一下对现今中国法律市场的看法？

杨保全：现今中国法律市场多元开花，正往专业化发展，越来越精细化。中国法律市场那么大，不缺少什么都能干的律师，但缺少在某一个领域特别专业的律师。客户现在需要的不再是懂单一法律的律师，而是可以解决实际问题的专家，所以既需要专业化，同时也需要多学科的一个交叉融合，但是又要避免万金油式的倾向。

每年都有许多年轻的新兴力量加入到律师队伍，请您给年轻律师们一些建议。

杨保全：对于年轻律师，我认为不要只是埋头忙于生计，不仅要低头干活，还要抬头看路。

第一，年轻律师应该有一颗好学的心。无论你是本科生、研究生，还是有大所背景，当你选择了你的专业，对这个专业本身是需要专注的。你要从每一个小的咨询做起，了解这个问题的周边知识，扩充自己的知识体量，同时要去和周围的律师沟通以了解他们的看法，去网上查询其他文章的观点。在你解决一个客户问题，心里不是百分之百确信时，一定要通过其他途径去求证，把这个东西弄到特别稳妥，这是一个学习的态度。

第二，年轻律师要充分利用大数据。一些年轻律师常常会查询到一个案例就给予一个问题以答案。个案不能作为判断问题的唯一标准。同样的问题，如果你放在大数据里去检索，你可能会发现“同案不同判”的结果，不同甚至相反的判决都会出现。检索是什么呢？是对同一个问题，你检索出是否有不同的观点，差异在哪里，论述的观点是什么，我们所执业区域内的主要观点是什么。甚至，你还要检索到具体每一个区的观点是什么，如朝阳区和海淀区的裁判观点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大数据检索是年轻律师学习的一个重要途径。

第三，年轻律师一定要多写。无论是写文章，还是写微博发微信，都是对自己观点的一个总结。因为，写的东西是需要有逻辑性的。比如我们团队一直坚持每天八点半的普法，也是年轻律师总结的途径。

第四，年轻律师要多参加庭审。劳动法是一个实践性比较强的学科，法条本身和法理概念未必能应用到实践中。比如前几天，我们探讨一个“执业律师去其他公司做法务”的问题。执业律师和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也缴纳社保，但是否形成合法有效的劳动关系呢？去年，我代理了三起这样的案子，都是代理公司方的。在我代理之前，三个公司在仲裁阶段都败了，因为全部是按照劳动法的观点做的。其中，有一个“三期”女员工的案例，我们接手后提出了一个观点——她是某所的专职执业律师，还能不能再和其他单位建立劳动关系？对方律师认为，劳动合同法不禁止双重劳动关系，律师法也只规定一个律师不能同时在两家律所工作执业；此外，她只是挂证，和这家公司才是正式的劳动关系。但经过我们检索，大部分地方包括北京都认为，对于律师这个特殊身份还是应该有专属管控，即不能再和其他单位建立劳动关系。当我们把这个观点写成文章后，一个学校的老师认为这个观点是错的，但实际上，法律的实践会有一个管控和把握。我们后面拿到的三份判决，和我们的观点也是一致的。

第五，要和行业内其他人交流。比如要了解其他律师在做的一些前沿性业务，如人工智能等，要关注业务领域的发展走向。

采访后记

虽已历时多年，但仍然能感觉到杨律在谈到劳动法领域时始终如一的热爱。正如杨律以前说到的：“热爱，是十年的始终如一。热爱，也源自一种成就感，这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以热爱做飞翔的风，以温柔做坚守的茧，永远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相信杨律和团队会越来越好。

春秋更迭，中银律师事务所已载誉26年，中银律师用智慧凝结成如今的累累硕果。基于此，我们希望借中银律师的慧眼看中银、看法律、看世界、看人生，凝聚智慧，汇集人物光芒，在分享中共同成长为更好的法律人。自此，中银律师人物访谈系列推出第一期，敬请持续关注。